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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刺激劲,柳苇一下子就投入进去了。
  她之前只是听说过《雷雨》,上学时学过片断,但早还给老师了,现在重温,看到了完整剧情,不得不感叹当时的话剧可真大胆,这样的剧情放在现在演出也是很劲爆的。
  正看得出神之际,王老师过来给他们手里塞了一把瓜子,坐在旁边笑眯眯的说:“不要光看,要想啊。想到什么了没有?”
  路露专注嗑瓜子,咔咔咔的。
  柳苇主动说:“那个继母很漂亮。”她想了想,说:“不是她本人漂亮,而是她演出了一个美女的感觉。”
  美女是可以演出来的,这在之前,她是不相信的,因为颜值是天生的。但今天她就看到了一个并不算很漂亮的演员,演出了美丽的女人的味道。
  王老师按暂停,笑着说:“那她是怎么演的呢?”
  这她就不知道了。
  柳苇:“我说不出来。但我看的时候,感觉到她是一个美女。曾经非常自信自己的美貌,但她觉得她的美貌没有卖一个好价钱,她现在很失望。”
  暂停之后,再看这两个演员,演继母的反而更年轻,演继子的其实年纪更大。但看的时候只会觉得继母游刃有余的摆弄着年轻男人的心,两人的年纪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王老师一直微笑着听她说,等她说完,他点点头:“很敏锐啊,你这个学生。”
  柳苇一下子难过起来:“我不是学生。”
  王老师一直没搞清楚陆北旌和路露今天带的这个孩子来是干什么的,现在老头子以为自己搞清了,马上对柳苇说:“那你什么时候来报考,提前跟我说一声,我给你突击突击。”
  柳苇一愣。
  路露在背后推她:“还不谢谢王老师。”
  柳苇赶紧起身鞠了一大躬:“谢谢王老师。”
  谢完,继续上课。
  王老师让优秀学生陆北旌回答问题,给后进生们做个榜样。
  陆北旌端着茶杯,说:“声音台词和身段动作。”说完,他直接演起来了。
  兰花指一翘,胳膊一抱,一只手掐腰,腰向一侧陷,肩也塌下去,瞬间,一个姨太太就出现了。
  柳苇都愣了。
  陆北旌:“年纪大的声音就放重,沙哑一点,更老一点就用痰音,年轻的就用假声,声音干净清脆一点,语速快一点。”
  他说完就都来了一遍。
  他还对柳苇说:“你演的时候用鼻音就是很好的办法。”
  王老师转过来笑着问她:“你用鼻音演什么?”
  柳苇技痒,用鼻音撒了个娇。
  王老师大笑:“对对对,女孩子娇滴滴的,这样说话很好听的。可以再加几个动作。”说着,王老师就侧脸,举起一手,翘着兰花指,在颊边假装用手指卷头发,眼睛用慢动作眨,眨得很用力,但很俏皮。
  柳苇又愣了。
  王老师放下手:“你试试。”
  柳苇就试,但面前没镜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卷的好不好看。
  转头一看,路露已经把手机打开给她录相了。
  王老师点点头:“有点意思。还是要多练,不用觉得丑,演戏嘛,演的是疯子,看的是傻子。除了演给别人看,演员自己练的时候都跟有病似的。你让你陆师哥给你来一段。”
  陆北旌就垂脸、抬眼、翘手指卷头发加眨眼睛,一套全齐了。
  娇俏,就是娇俏。
  晚上,回别墅后,柳苇重看自己在王老师家演的那一幕,活生生的东施。
  她这张脸都能演出东施感,灾难的演技就算长成天仙也救不回来。那叫一个僵硬、做作、难看。
  她在面前架了一个相机,对着镜子演了一晚上的娇俏,对比就是陆北旌演的那一段。
  一个女人没有一个男人娇俏,这说的过去吗!
  休息了三天之后——第一天去看王老师,后面两天在家里对镜练习。
  柳苇忍不下去了。
  休息的时候她总忍不住焦燥,会想找点事来做。可现在这个别墅的卫生有保洁,做饭有家政,连衣服都不用她洗——她不好容易争取到了自己洗内衣的权力,后续是孔泽兰搬了个小洗衣机放在她的浴室。
  她想做点什么!
  她想去片场!
  她对孔泽兰说:“我们去探班吧。”
  孔泽兰很支持:“好啊!我们带咖啡三明治过去。”
  梁天南在外面给狗洗澡给猫洗澡给孔雀清笼舍,听说要去片场,小伙子马上去热车。
  等她和孔泽兰下来,他连外卖咖啡都订好了。
  梁天南:“我们顺路过去拿。”
  三人上了车直奔片场。
  片场里好热闹。
  他们进去才发现,原来今天有一个大场面。
  沐浴戏。
  虽然没有女主角的沐浴戏,但可以有女配角的沐浴戏啊。
  ……
  一切都是为了电影服务。
  陆北旌都在这个电影里露胸了,女主角才露个脚,为了平等,一定也要给其他女角色机会——这是编剧被关在酒店里关疯了的歪理邪说。
  不过剧本还没改好,梁平想了想,加一段就加一段吧,拍一天,省得总放假,剧组人心该散了。
  于是,选角导演又给各影视院校打电话,选了几个首先就是长得漂亮的女孩子,说要拍水下戏,这中天气有可能会感冒着凉,有像心脏病啊这类疾病的人就别来了,自持身体健康能打能扛的可以来,因为可能要泡一天。
  片场是不会有空给演员们把水加热的。
  柳苇过来的时候,道具助理们正在给水箱注水。
  水箱是养鱼的水箱,几百公斤的水加进去也不会破裂,淘宝购入。
  水箱里贴pvc,做成大理石的样子,外面地面上铺上绿布,背景也拉了一块大绿幕,这都是回头要做特效的。
  柳苇拍了电影以后才发现,特效才是电影电视救命的法宝。
  不是说超人他们在宇宙中打来打去的才叫特效,给地面贴砖,造一片天空,身后p个宫殿上去,这都算特效。
  道具助理们注水只注一半,然后在水箱外头粘假花。
  假荷花、假荷叶。
  在水箱外面两侧造了一片花海。
  然后就是打扮好的群演们。
  姑娘们都穿着肉色的连体衣,再披上纱裙,再坐进水箱里。
  水箱做了一排,是好几个水箱并排放在一起的,姑娘们分成两人一组坐进水箱里,一进去就冻得一哆嗦,看得出来确实是很冷。
  梁平端着柳苇送来的咖啡,喝得很珍惜,一边对剧务喊:“快开暖风机呢,对着她们吹,你还真想把人送医院去啊!快点,别让我催!”
  一边对柳苇说:“演员都很苦,陆哥以前拍戏在海里泡了半个月,得了两次肺炎,差点把命都送了。唉,你以后就拍点校园剧啊,青春片啊,就行了,别跟陆哥学。”
  柳苇很乖巧的点头,心里想的是要去找一找陆北旌拍的下海的戏是哪一部,找出来看一看,学一学。
  摄像头一开,姑娘们就不怕冷了,都做出符合人设的嘻戏状来。
  这一幕是摘星楼的侍女们在夏日在摘星楼前的水道内游泳沐浴。几个大灯照着,把光打得很强,这才能有盛夏的感觉。
  镜头前加了一个片片,拍出来的画面就有波纹感,像是热极了。
  为了给剪辑留出足够多的素材剪,把这一排水箱剪出长长的水道的样子,所以要不停的拍,不停的换演员进去,回头剪在一起才像是水道很长,人很多。
  从早上十一点拍到晚上八点,一百二十个群演,全都下过水,平均在水里拍了半小时到四十五分钟。
  梁平一直在看监视器,从中挑出几个镜头感表现好的,给她们又加了几段戏,这几个姑娘一再下水,比起其他人,她们在水里泡的时间更久,但她们都更开心,一点也不嫌冷。
  柳苇不停的买热咖啡热茶等热饮,最后戏瘾大发,跑去化妆师换上戏服,再跑出来蹲在梁平身边:“梁导,让我上去玩玩吧。”
  梁平看看蹲在自己身边撒娇的女孩,点头评价:“今天这个娇撒的有你陆哥几分味道了。去吧。让你玩一镜,就一镜啊。”
  柳苇撒着欢就跑过去了。
  她没有一开始就出镜,而是在姑娘们演上以后才出来,而且保证只有自己的腿入镜,最后才怼镜头露个脸。
  梁平摇头发笑,这孩子的学习能力真的强,这么快就学会了导演的思考模式,只有导演才会考虑一镜内的起承转合,她刚才在镜头前行走,虽然只露了腿,但群演们是看到她的,有几个露脸的姑娘都露出了惊吓的表情,有几个肢体语言也表露出来了,观众肯定会好奇:是谁来了?
  最后她一露脸,这就揭秘了。
  大概是一开始就是跟他学的缘故,她的思考方式不像演员,有时更像导演。这样的演员演出来的戏,导演都会舍不得剪。
  比如他现在就已经决定留这最后一镜了,这一镜从头到尾都保留下来。
  “卡。”梁平喊卡,站起来鼓掌,喊剧务给姑娘们结算,“一人多算一百。”他说。
  回家前,梁平叫住柳苇,告诉她:“等你放完假回来,就有一个大场面等着你拍。”
  柳苇马上很兴奋:“什么大场面?”
  梁平:“还在布置,道具组要花点时间,还要找两个小演员跟你搭场。”
  柳苇听到小演员就猜到一点,应该是鲁国的小大王和小太子。但演哪一幕就不知道了,她从没看过完整的剧本。
  有这个钩子吊着,柳苇熬过了剩下的假期,没再去片场给梁平“捣乱”。
  她问梁天南,陆北旌休息的时候做什么?
  柳苇:“是回去和父母在一起吗?”
  梁天南:“陆哥有应酬,这几天一直在四处跑呢。大露哥这几天不来了也是去陪陆哥了。”
  柳苇才反应过来,陆北旌不是一个单纯的演员,他还有那么大一个公司,电影是他自己的电影,剧本剧组都是他自己找的人,他不止会拍戏,他还会经营,还做得很不错。
  她见过的人中,能把一件事做好就已经够让人佩服了,他能把两件事都做好。
  他是一个各中意义上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