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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有人盘算着让天资聪颖的女儿与夫家和离的。
  他们站在太后这边据理力争。
  那些反对者的声音本就不太坚定太后的铁血手腕不是说着玩儿的,真惹她生气了,她敢当堂上闸刀。在内部遭遇背刺的情况下,他们犹如败军溃散而逃,最后破罐子破摔,任由太后去了,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他们气愤地想着,太后这般独断专行,毫无章法的行事,最后肯定失败。
  所以最后按照太后的想法,女子参与科举的条件跟男子相同,其他所有功名按照原有的章程来,考试内容也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两者分设考场,将男女分隔开来。
  院试一年一次,今年已经过了,因此次情况特殊,所以在今年格外开一场院试,三个月后举行,男女皆可参与。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春风,伴随着马蹄声声,吹过平原,吹过丘陵山地,吹过江南水乡。
  段娘子听闻消息时,正弯腰从井里面打水,动作一顿,腰上松了力气,差点被沉甸甸的水桶带得坠进井里。
  幸好她瞬间醒神,紧忙扶住井的边沿,又被与她说话的娘子扶了一把,才没酿成惨剧。
  都怪我,太咋呼了,应该等你打完水再跟你说。妇人吓得不轻,愧疚地说。
  段娘子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失了分寸地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妇人知道她心里不平静,没怪她失礼,拍了拍她的手,你没听错,三个月后,会进行一场院试,女子也能参加。
  停顿片刻,她叹息着,你有才学,跟我们这些村妇不一样。科举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走上去了就是通天大道,过两天开始报名,你好好准备。
  段娘子一向坚定,此刻大脑却一片空白,有些茫然地问,我可以吗?
  第151章 院试考场
  那个疑问完全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但还能有另一个答案吗?
  不管可不可以她都要试试。
  茫然一瞬, 段娘子很快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暗笑她面对如此宝贵的机会,竟然产生了胆怯。
  送走了给她来传消息的好心妇人,段娘子在院子里站立良久, 愣愣地望大门口发呆。
  回过神来, 转身向屋内冲去,飞快的脚步没注意, 绊倒了地上的水桶, 水全部洒了出来,她踉跄了一下, 没顾着扶起水桶。
  跌跌撞撞地跑向屋内,翻箱倒柜找自己平日里用不到的户籍证明。
  在等待的两日里她片刻坐不住,专门去了城里打听消息, 女子科举已经传得风风雨雨,贴告示的地方站了不少围观的人,对着告示指指点点。
  有文人士子路过时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冷哼一声。
  段娘子无所顾忌,同样挤进围观人群里,将告示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把上面的流程记得一清二楚。
  两天后, 段娘子顺利地报了名,报名之前她还有点忐忑不安,接待的官吏态度却很好, 没有不耐烦, 细心地叮嘱她们各项事宜。
  来报名的女子也不像段娘子想的那样少, 甚至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官宦人家的千金。
  她们出身优渥,与她这样想通过科举逆天改命的完全不同。
  有位衣着华丽, 身上穿的据说是长安时兴样式衣裙的女郎,漫不经心又带着点嫌弃地说:我才不想参加这劳什子科举,又苦又累,我们这样出生的女儿家要什么没有,犯不着累死累活的,支应门庭的事该让兄弟们去做。
  说的也是,那你怎么来了?与她同行的女郎好奇地问。
  华衣女郎摇着团扇,含着几分羞意,还不是家母说,考过科举,有了才名,好为日后做打算。
  旁人立刻领悟,大人们怎么都同一个说法?我家也是这样说的。
  段娘子板着脸淡漠地听着,脊背僵硬地挺直,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攥握。
  没什么好稀奇的,向来如此。
  下一瞬,却听一个清脆的女声,发出恨铁不成钢的怒呵,你们也太没有志气了,得亏给你们念了书,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大唐有大好河山,万里疆域,你鼠目寸光只看到眼前的方寸之地,也就配龟缩在一隅。
  竟然还有不少附和声。
  就是,你自己这样想想也就罢了,不要带上别人。
  我想去长安,看它是何等繁华,去见见圣人,凭我自己去,而不是沾父母的光。她带着向往,然后着重强调,更重要的是,去看月明大家,我想见见她。
  多少女子千辛万苦求来的机会,让我们这些旁观者跟着受益,苦学多年的东西终于有用武之地,为什么还有人大言不惭地嫌弃?
  这世道我竟是不懂了,你们的话还是不要传出去,带坏了参与科举的女郎们的名声。
  华衣女子未料到有人反驳,目瞪口呆半晌,恼羞成怒红了脸,伸手指向她们气得微微颤抖,岂有此理,我说话哪轮得到你来插嘴!
  不容我插嘴,也插嘴多回了。刚才反驳她的那位女郎压根儿不给面子。
  接着两人争吵了起来,你来我往,双方谁也不让谁。然后有更多的人卷入其中,据理力争的,劝架的,现场闹哄哄的一团,直到侍从们发现,又喊来主事的人,才将她们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