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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没有月亮,天色太暗,房间里又没开灯,陆轻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见两片柳叶型的翅膀闪啊闪的,吓得瞌睡虫都跑了。
  “什么东西?!”
  哪里来的扑棱蛾子?
  也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他,扑棱蛾子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摘下兜帽。
  借着微弱的光,陆轻勉强分辨出一张人脸,陆轻瞳孔地震:“小璟??!”
  陆轻人都看傻了,也顾不得本该在学院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赶紧挪到窗边给他开窗。
  兰希为了困住他,直接把窗户从外面锁上了,里面倒是没锁,只有一层窗户保险。
  困住陆璟的就是里面的窗户保险,外面的禁制已经被陆璟破坏了,似乎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所以没有强行破开里面的保险。
  陆轻拉下保险,陆璟就扑闪着小翅膀跳了进来,小炮弹一样冲进陆轻怀里。
  “崽崽,你怎么回……”
  陆轻话还没说完,见状下意识后退半步想兜住他。
  然而他忘了自己的脚环很重,电光火石之间没抬起来,而上半身又因为惯性往后倒,然后就被创飞摔进了柔软的地毯里。
  陆轻:“……”
  陆璟:“……”
  “雄、雄父qaq!!”
  陆轻的老腰差点断了,一言难尽的道:“崽,你先起来。”
  陆璟手忙脚乱的把老父亲扶起来,那异于平常的重量让他立刻发现了不对劲:“雄父,这……”
  陆轻默默拉长了衣袖,把手环遮住。
  “没什么。”
  就像父母大多不想在孩子面前吵架一样,陆轻也不想让虫崽看到这些东西。
  陆轻扶着老腰在床边坐下:“崽崽,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兰希都没和他说。
  总不能吵架了就连崽子的消息都不告诉他吧。
  陆璟闻言抿了抿唇,背后翅翼不知为何黯淡了几分:“您好久没来看我,雌父说您生病了……我担心。”
  被“得病”的陆轻闻言神色微妙,轻咳一声:“不是和你说过吗,路途遥远危险,不要自己偷溜回来……”
  陆璟觉得自己在雄父那里的形象好像不大对:“上次是特殊情况。”
  “这次我是请假回来的,雌父不知道。”
  “他不知道?”陆轻脸色精彩极了,没道理啊,兰希可是在庄园内外布下了天落地网。
  陆璟点头:“艾尔尼斯叔叔帮我批的假,克里特叔叔也发现了,但他没告诉雌父,悄悄把我放进来了。”
  雄虫第一次没来学院接他的时候陆璟发现了不对,他向学院请假,结果被驳回。
  偷偷溜出学院,又被艾尔尼斯抓住,没收了机甲不说,还多派了几倍的人看着。
  陆璟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只能天天磨艾尔尼斯。
  昨天才磨得雌虫态度松动,放他回来。
  陆璟顿了顿,又说:“艾尔尼斯叔叔说你们吵架了,让我回来看看。”
  “……”
  陆轻心说艾尔尼斯这长得浓眉大眼的,结果是个嘴上没门的,怎么连这都跟孩子说,这还不如生病了不能见人呢。
  “没有的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只到陆轻腰那么高的小虫崽安静注视着他,那双和亚雌一样碧绿的眼眸里盛满了莫名的情绪,不知为何让陆轻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崽……”
  陆璟一言不发的拉过雄虫藏在背后的手。
  虫崽的手跟他的父亲比起来小很多,对陆轻来说半个巴掌宽的手环对于陆璟来说足足有手臂那么粗。
  陆轻下意识挣了挣,有些尴尬:“没有,我们闹着玩呢。”
  “雄父,你别骗我。”陆璟说,“我也没有那么好骗的。”
  “我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雌父找的借口那么差,如果真的生病了或者只是单纯的吵架,怎么会连通讯都连接不上。
  但是雌父向来心细如发,这只能侧面证明他已经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了。
  能让雌父方寸大乱,那肯定是和雄父之间产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变故。
  当发现庄园处于戒备状态时,陆璟就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他的心里就忍不住发沉,但在见到陆轻前,他仍然抱有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然而——
  他那么温柔开朗的雄虫父亲,竟真就被戴上了沉重镣铐,死气沉沉的囚禁在这里。
  陆璟心里充满着愤怒和悲伤,情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又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落在陆轻的手背上。
  一滴又一滴。
  “怎么还哭上了。”陆轻大惊失色,下意识的给他擦眼泪,却因为手环太重,简简单单的动作做起来却有些发抖,“真的没事。”
  “抱歉,眼泪……不听使唤。”陆璟好像也没反应过来,有些愣的擦了擦眼角,他一点都不想哭的,但是看到雄父这个样子,眼泪就不自觉的掉了。
  “雌父怎么可以这样。”
  像他的心情一样,陆璟背后的虫翼都变得黯淡无光了,虫崽眼里蓄了一包泪,不过他这次没让眼泪掉下来,抢先抹掉了。
  “我给您解开。”
  陆璟托住他的手腕,然后手指插入缝隙,竟是想将手环直接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