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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要说句不敢,哪知魔尊又冷笑:“你这逆子,说你几句,你便如此不忿,来日,是不是还要犯上作乱,弑父杀母?”
  林安震惊,忙道:“孩儿不敢!”
  “你又有何不敢的?”魔尊语气嘲弄,“既如此不情愿,又何必晃来本座面前找不痛快?”
  “……”
  好贱啊,明明是你让我来的。那我还不想过来看你和晏陵亲亲我我。
  林安立马拱手要告退,结果又挨了骂。
  “逆子,本座还说不得你了?”魔尊似乎存心要找茬儿,骂过之后,便道,“玉郎近日在魔界待得烦闷,不如,你表演一番箭术,给玉郎解闷。”
  剑术?
  林安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让他当众舞剑,这个倒也不难,哪知一个侍卫竟上前送了弓箭来。
  竟是箭术!
  他有点发懵,随即,更让他懵的还在后面。就听整齐划一的铁甲声响起,原本候在不远处的魔兵,从中分散,露出了身后的数十个箭靶来。
  每个箭靶上,都用锁链束缚着一个人,皆是清一色的湛蓝宗袍,这些人才一露面,林安就听见身后传来晏陵的声音。
  “魔尊这是何意?”晏陵冷冷道,“拿我剑宗弟子的性命当儿戏?”
  魔尊笑道:“玉郎莫怕,吾儿箭术超群,定不会伤贵派弟子分毫。”然后,他又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林安,诡笑道,“为父今日就考一考你的箭术。”
  林安:“……”
  要完。
  他感觉自己没几集活头了。
  这逼日子真是一点不能过了。
  9 魔尊之子尚存良知
  ◎晏陵初次对安安改观◎
  林安暗暗庆幸,幸好此刻被绑在木架上当活靶子的,不是他,但他拿弓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
  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随即又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人命在魔尊眼里,就如同草芥一般。
  心知魔尊此举,约莫是想逼晏陵低头就范,可能也有点挑唆的意思在。
  该说不说,从古至今,不管是追女人,还是追男人,主打就是一个真诚,魔尊这分明就是巧取豪夺,怪不得晏陵对他没半点好脸色。
  又渣又贱还恶毒,林安真的很难想象,自己现在居然是这么个老畜生的儿子,更难想象,将来晏陵要给这样一个老逼登生儿育女。
  光是想想,林安就觉得恶心。
  只可惜,他空有救晏陵的心,却没那能力。
  攥紧弓,深呼口气,搭弓上箭,两只手哆嗦得非常厉害。
  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
  鬼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蛟不仅有两根,上面还长细鳞呢。
  长就长了,还是逆着长的,排排列列,整整齐齐,宛如倒刺般,密密麻麻。
  两只手掌心,布满了嶙峋的伤口,他都没来得及处理,此刻掌心握弓,压得他手心生疼。
  忽然,那数十个活靶子竟齐齐发出痛呼,束缚在身上的锁链,竟一瞬间生出锋利的倒刺,狠狠扎进了众人的血肉之中。
  伴随着鲜血流出,逐渐蔓延至地。
  地面竟隐隐浮现出了阵法图!
  林安大惊失色,第一反应就是转身跑,可他又能跑到哪去?
  不仅活靶子们陷入阵中,连他自己也未能幸免。
  周围不知何时拢起浓雾来,林安握紧弓箭,屏息凝气。
  耳边骤然传来娇声淫|语,一些魅魔,飞了出来,各个美艳妖娆。
  身披彩衣,肘挽披帛,腕上还系有彩色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柔若无骨的依偎在林安身上。
  对着他的耳孔吹气,娇声软语地诱|惑他:“殿下好威武啊。”
  “求殿下疼疼奴罢。”
  “殿下……”
  林安僵如枯木,豆大的冷汗,顺着鬓发滚落下来。
  他知道,自己这是陷在幻阵里了。
  幻阵里的魅魔们就是专门干扰他的思绪,好让他无法集中精力破阵,若是破不了阵,那么……他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那些个活靶子,又发出了更痛苦的嘶吼声,缠绕在身的锁链,似活过来一般,逐渐勒紧。
  林安刚要上前营救,却听头顶传来魔尊的冷笑:“吾儿,用你手里的弓箭,破了此阵,否则,他们便会血尽而亡。”
  可问题是,周围浓雾弥漫,还有众多魅魔在他周身游荡,林安根本就找不到阵眼!
  阵外,魔尊朗声笑道:“玉郎,你说这逆子可会公报私仇,故意不救那些个弟子?”
  晏陵脸色阴沉,望着那个被幻阵所困的少年,若有所思。传闻非虚,魔尊当真十分厌恶自己的儿子。
  竟厌恶到了这种程度,也实乃罕见。
  他沉声道:“你到底想如何?”
  “本座想要的,从来不过一个你。”魔尊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玉郎,本座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你怎么就不能稍微顺从本座一些?”
  晏陵冷笑。
  真心,何为真心?
  拿他门中弟子的性命,作为魔尊之子练手的箭靶,也算真心?逼迫他顺从,敞开身体,任魔尊随意玩弄,这就是真心?
  他们死便死,区区几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再者,那锁链并非俗物,名为“刺骨链”,乃魔界一大酷刑,凡是被此链穿透了身躯,纵是百年难遇的天纵奇才,根骨也就此毁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