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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死王大亮的就是他的赌和他的贪,怪不着谁,她只是将他的将来给提前而已,还省了他祸害更多的人。
  只是没想到,王大亮死便死了,还顺手带走了俩,曾经百般磋磨兰月姐妹几个压根不把她们当家人只把她们当牛马使的王家人都没了啊。
  可见上天是真有报应的
  这下好了,再没人能来破坏兰月几姐妹的生活了。
  就是那个王虎子.
  徐茵茵顿了顿,没往下想,待看看待会儿兰月姐妹俩出来了再说吧。
  张村长翘首以盼着,不多时,便见两道身影跟在丁老头的身后正往村口来,心下不由一松,他就知道,这几个孩子心善,不会无动于衷的。
  在等待的功夫,他已经把小河村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见村里家家户户都是青砖瓦房,也是不由得艳羡,这逃荒过来的人,如今日子过得比他们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都还好呢。
  等人走近,他看着来弟招弟姐妹两个,差点都不敢认了。
  这真是来弟和招弟?
  他打小看着长大的来弟和招弟头可从来没有抬起来过,背也从来没有挺得这么直过。
  一年时间,真是仿若新生一般的变化啊,瞧姐妹两个脸色红润也有肉的样子便知道她们过得很好。
  张村长心里很为她们高兴,高兴她们遇到了郡主这个好心人,不然,姐妹俩早在去年去被王家人给嫁了出去了,瘦得跟一根竹竿似的,嫁了人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来弟,招弟,还记得村长爷爷不?”他露出一抹笑来,出声招呼道。
  槐月一听这两个名字就瑟缩,忙道:“村长爷爷!这里没有来弟和招弟,郡主已经给我们改名了,我现在叫槐月,大姐叫兰月。”
  “村长爷爷,你来找我们有啥事?我们已经跟王家断亲了,他们是死是活是贫穷是富贵都跟我们没关系了。”
  兰月望着张村长,一字一句道。
  兰月活了十六年,可前面的十五年都是她不愿再回想起的噩梦,只有这一年,她才觉得她是个正儿八经的人,活生生的人。
  这一年,她活得十分的舒心,每天跟二妹在作坊做工,下工了便回工厂的宿舍去,跟三妹她们说说话,听她们说今儿都学了啥,被拉着教认字写字.看着妹妹们每天脸上的笑意比以往所有的的日子加起来都要多。
  她喜欢她们笑,希望她们一直快乐下去。
  所以这样的日子,她一点也不想有人来打扰。
  包山湾离得不远,事实上,她心底里多少提心吊胆的,就怕那个“家人”会找来。
  刚才听到丁爷爷来叫她们,说是包山湾有人来找,她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但却听丁爷爷说来的是村长,说是她爷和爹都死了,奶也马上就要死了。
  兰月当时一怔,可却并不觉得伤心,反而有一丝莫名的快意。
  这个想法可把她吓了一跳,她咋能这么冷血呢?
  可只要一想起从前的事,她从三岁起就干活,洗衣裳,喂鸡喂猪,大冬天的,手都冻烂了,耳朵上脸上脚上全是冻疮,连村里婶子瞧见都要叹一句可怜,可所谓的家人却从不会心疼她一句,都瞎了眼睛看不见只会不停的给她派活,派活
  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比猫少.太累了,太累了,若不是为了妹妹们,她早就撑不下去了,可她想着,她要是死了,妹妹们都轻快不了,都得跟她小时候一样的做活,被磨得生不如死,她不想她们都抱上死意.
  所以只有咬牙撑着
  只要想着这些,她就一点也不伤心了。
  说她冷血也罢,她就是觉得痛快了,感觉悬在头上的刀终于落下了,她终于可以彻底的安心过现在的生活了。
  张村长搓搓手,看着这样的兰月姐妹两个,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开不了口了。
  但想着不开口也不成,便深呼一口气,张嘴道:“兰月啊,我知道你们跟王家断了亲,就你爷奶和你爹他们从前那样对你们,你们记恨他们也是该的,我不是来让你们回去给他们披麻戴孝送他们一程的——
  只是这人死了,总得要入土为安了,你爹沾了赌瘾,把啥都输光了,家里一点银子拿不出来,你说这后事该咋办不是?总不能让他们就烂在屋里吧?
  兰月啊,说来到底他们生养你们姐妹一场,就看在人死为大的份上,你们能不能出点银子给他们把后事办了?不消多的,就买三副最差的棺材,我们村里帮着,在后山给随便挖个坑,烧些纸钱的将人下了葬就成,有个二两银子就够了。”
  他没说假,最差的棺材,一副也要六百文呢。
  兰月听着村长来找他们报信原来是为了这事。
  要她想,恨不得就一床草席给裹了随便埋了就是了,还躺啥棺材呀,他们也配吗?
  可这年头,只有不知名姓的死人才会用草席随便裹了去,如此也只能做个孤魂野鬼,连胎都没得投。
  人死为大,为了后人的福报,便是穷得揭不开锅的,也省不了一副棺材的。
  兰月想狠个心,可想到几个妹妹,到底她们都留着王家血,是王家的后人,若是将来没福报.
  不过二两银子罢了,就当是买了她们往后的彻底安生了。
  兰月脑子里快速想仔细这些,便即点了头,“成,这二两银子我出,但我们是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