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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又开始不理人了?”女人歪头:“你不记得我了?”
  松田阵平有点困惑的看回来:“我们见过?”
  “嗯?居然把脑子撞坏了吗?”女人在屋子里环视:“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帅哥呢?”
  松田阵平目光变得冷硬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冲他露出个笑容,配上她规矩的坐姿, 竟然还透出几分乖巧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山下仁美, 仁慈的仁哦~”
  “今天来主要就是想要和你朋友……还有你认识认识。”
  “留个联系方式?”
  *
  麻烦死了。
  松田阵平长舒一口气, 躺倒回床上, 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窗外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鸟,吱哇乱叫极其烦人。
  那个女人手上有枪茧,嘴里的话大半都是假话,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大麻烦。
  松田阵平没受伤的那只腿,从床沿边垂到地上晃来晃去,还有他这边,手机备忘录上的那行字,也就代表着他早就预想到了自己的记忆会出现问题这件事,是因为早有预兆吗?
  而现在更大的问题是,松田阵平并不记得在他曾经经历过的十七岁,发生过车祸、老爸经历过生死关头、自己面临失忆……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还需要看到日记本,才能得到答案。
  还有萩那边……
  松田阵平想的正出神,门又再次被推开 ,‘咣’的装在墙面上。
  “小阵平!这有你最爱吃的!”
  松田阵平腿一歪,又差点从床上摔下去,恼羞成怒地抓起枕头丢他:“敲门啊混蛋!”怎么谁都不敲门!
  枕头丢歪了,枕头落在地上,露出了后面萩原研二懵住的脸,和捂嘴偷笑的萩原夫人。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迅速把自己垂在外面的腿,塞进被子里,默默挺直了后背:“萩、萩原夫人好。”
  “你好啊,阵平君。”萩原夫人收起笑容把餐盒放到床边桌上,目光流露心疼,抓住松田阵平的手,柔声问道:“疼吗?”
  松田阵平并不会和这样的女性长辈打交道,耳垂红透,还有逐渐向脸上蔓延的趋势:“还、还好。”
  “阵平君还记得我是吗?头还晕吗?现在感觉怎
  么样?”
  松田阵平在连声的关心中,头越垂越低。旁边的萩原研二看够了热闹,憋着笑在松田阵平的疯狂暗示中,终于慢悠悠地开口支走了萩原夫人:“妈妈去帮小阵平打点水吧,hagi单手打水太不方便啦,辛苦妈妈啦。”
  萩原夫人出门后,萩原研二像是变戏法那样,从身后拿出本棕色的笔记本:“当当~研二酱圆满完成任务!”
  松田阵平接过笔记本,随口问道:“你没偷看吧?”
  “当然没有啦!”萩原研二眼睛一转:“不过小阵平愿意和hagi分享吗?”
  “哼,你求求我啊。”松田阵平边开玩笑,边打开了手里的笔记本。
  “啊呀,求求小阵平啦!hagi超——好奇嘛!”
  萩原研二看松田阵平并没有拒绝,就明白对方是默许的态度,喜滋滋的凑过来。
  小阵平果然是和hagi最亲密啦,就知道小阵平不会瞒着他……
  虽说是‘日记’,但是松田阵平清楚以他自己的性格,大约就是些记录事件的流水账,给hagi看看也无所谓。松田阵平低下头,纸页上潦草的几个字就撞进眼睛里。
  【萩喜欢我】
  啪!
  松田阵平猛地合上本子,满心愕然,眼神发直。
  什么鬼?!
  这绝对不是他写的东西!
  *
  萩原夫人在水房接热水的时候,从旁边的卫生间隔间里走出了个黑直长发的女人,右侧耳朵带着只无线耳机,漂亮的浅灰色眼睛在镜子里和萩原夫人那双紫色眼睛,两个人目光交接,萩原夫人礼貌的笑笑。
  女人也笑笑,开口说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啊……谢谢,你也是。”
  女人摸摸自己的眼角,感慨道:“从前我也这样觉得,但现在还是觉得有颜色的眼睛,更漂亮一些。”
  女人说话有些古怪,萩原夫人没接话,女人也没在意,洗完手后就径直离开了。
  *
  山下仁美走出水房,摘掉耳朵里的窃听耳机,丢到地面上用高跟鞋鞋尖碾碎,拿出手机拨通某个号码。
  “是我,山下仁美。”山下仁美收起轻浮的笑意:“松田阵平这边出现点意外,他似乎是失忆了。”
  她停顿片刻,山下仁美又问道:“需要通知琴酒吗?”
  手机那端又说了些什么,山下仁美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
  东京,某废弃港口。
  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远处的海平面上,海水变成浓重的黑色,废弃的港口上竖立着几个孤零零的小房子,在长年潮湿腥咸的海风下,灰色的水泥开裂,杂乱的野草从缝隙中钻出。
  这里的港口当年施工到一半,就因为资金链问题,被迫停工,场地上到处都是杂乱堆积的石材和木板,几辆被舍弃的挖掘机,零散的停放在四周。
  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从远处跑来,右腿不灵便的拖着,大腿上血色蔓延,看起来是枪伤。
  月亮逐渐升起,白色的月光照在那人脸上,左边眉毛上有道短浅的疤痕,这人正是山口柊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