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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了这一点,他彻底抛弃顾虑,和卡列宁侃侃而谈,甚至引为知己。
  卡列宁这样的人,只要你能忍受他冷淡的表情,淡漠的性格,其实是个非常合适的聊天对象。
  总能在关键时给出最好的回应,让人毫无顾忌畅所欲言,又能引导话题,不至于让话语落空。
  乔治大公聊得非常过瘾,要不是城堡那边传来消息,老伯爵的病情加重了,他还舍不得放人离开。
  两人骑快马回到城堡,医生宣布了最终结果,只有剩三天时间了。
  他们快步进入病房,老伯爵人已经昏迷,不确定是否还会醒来,亦或者直接睡过去。
  他面如死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出气多出气少。
  众人不错眼看着,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一步步逼近,带走这位戎马一生的将军。
  卡列宁环视一圈,见到未婚妻坐在角落,双眼无神,表情哀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前,手轻轻落在她肩上,无声安慰。
  苏叶抬眸看他,勉强扯扯嘴角,哑声道,“你不用担心,我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只是这一刻到来,再多的准备似乎都不够,她仍然觉得难过不已,甚至有一种寂寥,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
  那是唯一一个,无条件宠爱她的人,今后,她再没真正的亲人了!
  房间里站满了人,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却安静的只剩下呼吸,没人有心情说话,直到克里特牧师到来。
  他已经从医生嘴里知道具体情况,握着老伯爵的手,念诵圣经。
  这个过程持续了两天时间,上午两小时,下午两小时。
  期间,老伯爵有醒来过,只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该交待的都交待过了,此时,他也只是眷恋的打量一圈守在床边的亲朋好友,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两天后的傍晚,余晖穿过落地窗,洒在床上,老伯爵整个人仿佛沐浴在金光中。
  他最后一次睁开眼,不舍的看了孙女一眼,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房内落针可闻,停顿片刻,响起了牧师的祈祷声,“全能的主啊,求您垂顾安东尼奥·叶利扎维塔·伊戈尔,接纳他于永光之中……愿他将来复活时,能永享荣福……永生永王,阿门!”
  “阿门!”
  葬礼是早已准备好的,订婚宴后,大部分亲友都没有离开,因此也就无需再通知一遍,按照流程,在报纸上登讣告。
  如果有人看到,想要来送老伯爵一程,自然会出现,来不及参加葬礼也不算失礼。场面比预计中更盛大,当天许多人赶到墓地,光穿军装的,就有两三百人,都是老伯爵以前的战友及部下,以及伊戈尔家族培植起来的军官们。
  虽然伊戈尔家并没有额外通知他们,可看到讣告后,他们纷纷从全国各地赶来。
  有些甚至是从欧洲其他国家赶来的,风尘仆仆,放下一支鲜花后,又得立即离开。
  最后,葬礼快结束时,沙皇也出现了,带着首相等内阁成员,以及众多将军。
  他们的出现,让这场葬礼极尽盛大哀荣。
  沙皇亲自诵念伊戈尔伯爵历年军功,足足念了半小时,最后总结,“安东尼奥·叶利扎维塔·伊戈尔,战功彪炳,无愧于国家人民,愿天主慈悲,恩赐王者灵魂安息,阿门!”
  在这声‘阿门’中,葬礼彻底结束,精致的实木棺材盖上一层层土,前面竖起墓碑。
  墓志铭:为帝国戎马一生,无愧家与国,伊戈尔荣耀永存。
  送走所有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墓地变得安静,周围仿佛只剩下风声,带来远处的呢喃私语。
  似乎是来自亲人的殷殷叮嘱,又或者不舍的告别。
  苏叶抬头,仿佛看到半空中,祖父冲她微笑,身边是早已去世的祖母和父母。
  眼角沁出泪来,被一块黑色手帕遮挡了视线,也盖住了伤感与沉默。
  把柔软的手帕按在眼睛上,吸水性能极好,很快吸光了所有眼泪。
  她把手帕收好,转身面对未婚夫,“走吧,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阿力克赛?”
  “先送马克西姆去瓦尔斯,那里的温泉疗养很出名,气候环境也适合他,之后先去一趟彼得堡,再回到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卡列宁详细说了一遍之后三月的安排,并询问苏叶意见,“你呢?最近一段时间,你忙碌异常,又没有好好进食,这于身体无益,我建议您,可以出去散散心,不必一直待在这里。”
  苏叶想了想,没有拒绝这个提议,“我先和你们去瓦尔斯,安排好马克西姆的治疗方案,再在瑞士转一圈。”
  “我想,你不会一个人出行,对吗?单身并不安全,尤其是对美貌的女士而言,”卡列宁委婉道。
  其实这个时代的规矩,未婚女性不能单独出门,但谁让卡列宁只是看着板正,实际上,并不对苏叶的行为做任何束缚。
  “你有什么提议?”苏叶挑眉,知道他必然担心她的安全。
  “尼涅儿·根那,身手还不错,让他带三个人保护你的安全,”卡列宁道。
  想到那个手段雷厉风行的小伙子,苏叶忍不住咋舌,还真舍得,这大概是卡列宁最得力的下手之一了,竟然派来保护她的安全。
  “我没理由拒绝,我这边,塔吉娜和尤莉夫人会随行,”苏叶点头答应,有根那在,都不需要自己费心安排行程,一切有人打理好。